吴欲吃了药后发了一身汗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炕沿的王老师。

无语心里什么味道都有，今天一天真的让自己知道，如果未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，即使再听话，再顺从，都只是别人的附属品。

“老师，我想上学，我去贷款。”

听到吴欲虚弱而又坚定地声音，王老师连连点头道“吴欲，你想上就去上，老师给你做担保人，你先养好身体，咱开学就走。”

王老师完便让吴欲躺着休息了，毕竟冻了一夜，即使是吃了药好转了，也经不起折腾。幸好没冻伤了筋骨，要不然老了又要受罪了。

安顿好吴欲后便去了村长家。村长也是明事理的人，听了吴欲的情况后，村长便让书记给了王老师6000，本是5000的，村长和书记又各自添了500，这也算是自己的心意了。吴庄就这么大的地方实在是穷，也只能尽尽心意，能帮就帮，考状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
“王老师，哎，你还是让吴欲快点走吧，村里人也就那样了，这是没办法的事，现在一传十，十传百的，越越邪乎了，连咱们庄里被雨摧毁的土房都是吴欲的错了。哎，我也没别的意思，那孩子是个实心的，可是耐不住人言可畏啊，吴欲听到了，怕是心里又要难受了。”

“哎，可不是嘛，咱们都是读过书的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，窝在庄上一辈子啊。”书记抖了抖手上自家晾干的烟草，低头看着地上飘落的烟灰，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
王老师听罢，点点头，把学校交给村长后打算收拾好了就离开这个让人无奈又心凉的地方。

村长和书记听罢，宽慰了几句，便送王老师走了，心里希望吴欲能远离这场无妄之灾。

王老师急匆匆地赶到家里，怕弟弟醒了，吵醒了吴欲。结果刚到家便看到吴大山，张翠花和吴静站在门口。

“王老师我们家吴欲呢你把那兔崽子叫出来，看我不扒了他的皮，真是能耐了，早上睡你家门口，这不是打我们两口子的脸吗，他不要脸我们还要呢。”张翠花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，得好像自己撺掇了吴欲一样。要不是他们让孩子寒了心，哪要自己疼吴欲呢。

“吴大山，你们两口子找回去吧，吴欲昨晚受了寒气，刚吃了药躺着呢。等他醒了，我就让他回去收拾东西，送他去上学。”

“上学？王老师我可不知道我们家哪有上学的钱，要供你供，我们没法供。”张翠花忙摆出态度，像怕什么似的。

“我供，我家王齐刚好要去城里上学，我们一起去”。

“王老师，这可是你自己的啊，大家都听这呢，你可别出尔反尔，要我们钱。”张翠花急忙和吴欲上学的事撇清关系，像怕被讹上一样。偷偷地掐了掐吴大山的胳膊让他赶紧回话。

吴大山心里觉得自己的儿子让别人供这不是丢老吴家的脸吗，皱着眉头不同意。

王老师看着越聚越多的人，实在觉得厌烦，便招呼招呼吴大山一家子进屋坐着聊，吴大山一家子大摇大摆的进了门，一进屋便看到大理石砌成的地面能照出人影来，客厅里摆着茶几和酒红色的沙发，不羡慕是骗人的。毕竟也是在工地打工的，自然知道这么装修值多少钱了。张翠花吃着桌上没见过的水果点心，心思又转了几圈。

张翠花用手推了推吴大山，吴大山却不看她，只是低头吃着东西。张翠花忙开腔道：“王老师，我们家大山得对，我们给钱，村里不是给补贴吗，我们不要补贴了，你用补贴供他吧，别的事我们可不管，要是他在城里出了事，别我们没人情，咱们现在就好，他可以上学，但是上学期间的所有事我们都不管，你们也不能在庄里我们对他不好，不让他上学。”

“王老师，我和翠花都要在城里打工，本来就挣不了多少钱，你看静静都快到结婚的年龄了，嫁妆都没有呢，我们也是没办法啊”

“吴大哥，句老实话，吴欲学习很刻苦，也很有门道，要是让他不学了，他一辈子就没什么出息了。”王老师完，看了看两人依旧未变的神色，没有一丝犹豫“我供就我供，你们在他上学期间就不要打扰他就行，我们也住得远，平时也遇不到，只要你们答应这点，我今晚就带吴欲坐火车走，”

张翠花忙拉着吴大山点头同意了，拉着吴大山一溜烟儿走了，活像被狼追一样。

吴静全程没话，却在走后，狠狠地瞪着王老师家的大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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