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亥自嘲地笑了：“我找个秘书。还得看小王的面子，我这个县委书记越混越不济。当初小王连副科都不是时。我就是县处级了。现在小王是副县级了。我还是县处，你说，我的秘书比我升迁还快，是不是让人非常无奈？”

王者嘿嘿直笑：“丁书记又说见外的话了，我升到副科是您提拨的。正科虽然是来到明州才提的，但也是因为在兰谷县的底子打得好，有乡里任职的经历才得以顺利了半格。说起来，归根结底，还是完全由您一手帮我扶到了科级，至于副处，全是因为沾了改造小组批了编制的光，不算数。”

“好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，也要程晓宇想扶你，才把你放到主任的位置上。”石铁军今天也不知是因为丁亥在场的关系，还是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，话不少。“在官场上，有人帮有人带很正常。但还是有人上有人下，最主要的是，帮带只是外力，个人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水平。才是升官之本！”

可以说，石铁军的话掷地有声，是有感而想他任省委秘书之前，曾经有两次破格提拨的经历，王者对石铁军的为人处世的水平就没有丝毫的怀疑。

现在的石铁军是潜龙在渊，他总有飞龙在天的时候。现在取得他的信任，比起他以后高高在上的时候要容易一些，也更久。一旦一个人久居高位之后，身边就基本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可以谈心，他最信任的朋友，始终是在他落难时。和他走得最近的人。

“是，是，石部说得对，我铭记在心。”王者点头称是，大着胆子敬了石铁军一杯。

石铁军很给面子地和王者碰了碰，一饮而尽，感慨说道：“小王，我交友不多，不是我冷漠不容易接近，而是我就是沉闷的性格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，可能才落到现在的地步。还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，有丁亥这样的知心好友。又是你这样的忘年小友，也足够让我欣慰了，尤其是你能帮我管住小时，真是让我大感惊讶”有亲和力，能让各种各样的人喜欢你，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之上，非常有利！”

丁亥笑道：“铁军，你就别夸他了。小县常给我说，不让我夸他，夸多了他会骄傲的。”

石铁军目光炯炯地看着王者：小王，说实话，夸你两句，你就会飘飘然了？”

王者被石铁军的目光盯得有点心虚，忙道：“被夸的时候，当然知小的兴奋一下。过后就会冷静下来，继续该年什么就干什么，”

石铁军第一次伸出手，拍了拍王者的肩膀：“好好干！”

王者使劲点头，心里砰砰直跳，这么说，自己是已经获得了石铁军的认可，成为了他最信任的人之一？还真不容易，从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，再到第一次和他见面，再到今天从他嘴中说出让自己好好干，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光。

不过王者也觉得值。真要等到石铁军一飞冲天之后，他再想得到他的信任，别说两年，恐怕十年都不可能！

最后丁亥和石铁军一致决定，让王者去探探方寸的口，如果可能，让方寸出任丁亥的秘书是再好不过。方余胜不同意的话，就再考虑钟山。

一上班，王者就找到方寸，直截了当地向他透露出丁亥的意思。方寸也知道王者以前担任过丁亥的秘书，不过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，下到县里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，就愣了一会儿才说：“得让我想想，王者，你说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？”

方寸有才气不假，但在人情世故上还需要历练，王者也不瞒他：“好处是在县里丁书记是一把手，你呆上一两年就有可能提到正科。坏处是，县里的斗争既简单又复杂，简单是指有时候基层干部的做事方法直接而粗暴。复杂是说基层干部的思维方式，有时是市里的干部无法理解的，毕竟有着层次上的差异。要我说，好处和坏处，一半对一半吧。你要有本事，就能变坏为好。没本事的话，混一段时间就只能再灰溜溜地回来。”

这么一说，反而激发了方寸的志气：“我去，我还不信了，我一个北大的高材生，还斗不过几个乡村干部？回家我就跟我爸商量去。”

王者就笑：“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，也别想得太复杂了，总之一句话，不低调不嚣张不老实不枉妄。”

方寸笑了半天：“等于没说。行了，我想好了，就等回家说服我老爸了。对了王哥，我要下去了被人欺负。你可不能不管我。”

王者没有对方寸说他要下去当副县的事情，毕竟他下去当副县，比起丁亥上任县委书记，程序上要麻烦一些，现在就说为时过晚。

方寸刚走，王者就接到了何宇的电话，说是程市找他有事。

来到程晓宇的办公室，正好里面有人在汇报工作，何宇就趁机压低了声音对王者说：“程市发火了，好象对你大为不满。小，你又做什么事情让程市生气了？”

王者想了想：“没有呀。这不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还没有事情可做，城中村的改造还没有开始。再说我一直很老实。刚过完年，谁会给程市添堵？”

何宇也是一脸纳闷：“反正你小心一点，程市估计得记你一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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