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广宣言罢便走出祖遗厅，离了悟道宫，向孙广泉住处走去，途中经过自己住处时，又遣自己的大弟子孙行通去知会孙清影——你的大弟子犯了大错，正跪在祖先牌位前反省，请即刻前往处置。

孙行通便也提个灯笼，往孙清影住处赶。

孙清影得了孙行通的言语，忙问他，孙蕙心究竟犯了何事，孙行通便答道：“小侄也只是替师父传话而已，亦不知其间事由。”

孙清影便不再问，遂也点个灯笼，同着孙行通往悟道宫方向走去。

孙质兰和孙碧沅听大师姐出了事，也都关心得很，便由孙质兰背了孙碧沅，亦跟在两人身后。

孙清影才到宫门，便隐约听到孙行忠在说话，遂忙快步往里走去。

孙行忠见到孙清影，便止了言语，叩道：“师娘！”

孙清影应了孙行忠，便柔声唤句：“心儿！”语中满是关切。

孙蕙心自孙广宣离开起，便只说过一句话，那是在她与孙行忠两人依着孙广宣之言，出了祖遗厅前往正厅时，孙行忠在旁边一直慰她不要怕，又责怪自己不该带她来此，孙蕙心便柔声道：“我不怕，也不怪你，”她口中顿了顿，又道，“我既已认定了你，就一生一世也不会再变了，只要你在身旁，我便不怕，也永不会怪你。”话虽轻柔，却带着十分的坚定。

孙行忠自己本不甚惧，只怕孙蕙心登，这才出言相慰，这时听了她的话，便淡淡一笑，不再言语，

孙蕙心背门而跪，听到孙清影的脚步越来越近，遂不禁掉下泪来，她知自己本是个弃婴，二十年前被人生在永州城外的一个枯草从里，是孙清影骑马经过，听到哭声，自己才得了救◆没孙清影的好生养育，世上早就没自己这个人了，自己却一时头昏，做下这等错事来，实在有愧师恩。

孙蕙心听到孙清影那句深情满满的“心儿”时，泪水更如泉涌，便忙转过身来，将头磕在地上，泣道：“徒儿不孝，有负师恩，求师父重重责罚。”

孙清影看向孙广泉，面露询色，孙广泉便把嘴凑到她耳边，将事由轻轻说了，孙清影听罢，不禁慨然，便长叹一声，道：“唉！‘问世间情为何物’呀！心儿，想当初，为师恋上你师丈时，为情所痴，也做过一些傻事，将心比心，我又怎么忍心苛责于你呢？只你列在祖遗厅中私会，确实有渎先祖，这可不是为师所能赦罚的。”

孙清影言罢，看了看孙广泉，便不再作声，她知孙广泉是衡山派掌门人，此事还得由他作主，自己虽是他的妻子，可也不好插手多言。

孙广泉听了妻子的话，心中滋味，只是难言，他想起二十多年前，他与孙清影秘恋多日后的一天夜里，孙清影偷偷拿了坛孙义天珍藏的佳酿，来给孙广泉喝。

不料，两人正言笑晏晏地喝得欢时，却被孙义天撞了个正着，只听孙义天大喝一声：“顽女劣徒，意欲何为！”

当时，孙广泉与孙清影听了孙义天的那声喝，皆被吓得不轻，便忙伏地请罪。

孙义天却忽然哈哈一笑，道：“孙广泉哪孙广泉，我还道你聪明得很，却不想你只为了坛二十年的‘碧霄听’，便把自己给卖了，替人当女婿。”

原来孙义天先前，竟是佯怒，他见女儿不声不响地给自己物色了个好女婿，其实欢喜得紧。

孙广泉至今记得，自己听到孙义天那句话后，与孙清影对视一眼时的甜蜜心情，便不禁推己及人地想：“眼前这对男女，该十分渴望我的成全罢。”

孙广泉正在思量间，孙广宣却先道：“师弟，不必多想了，依本派门规，亵渎先贤者，须逐出山门，德行歪劣者，须废去武功，你身为本派掌门，可不能偏袒！”

孙广泉听了孙广宣之话，依旧默然，他知“亵渎先贤”之罪，孙行忠和孙蕙心是必定逃不脱了，但于“德行歪劣”之罪，他却还在踌躇。

一是“男女私会”虽被世人认为是“德行歪劣”之举，但在他看来，只要双方都未成婚，且两情相悦，便不算“德行歪劣”。

二是“废去武功”之吩虽轻巧，但要损人经脉，虽不至死，却极伤身，被废武功之人往往会体弱多病，一生悲苦，孙广泉常觉此帆过残忍，甚至起过废去此樊心，但碍于种种，只得作罢。

孙广泉既觉孙行忠和孙蕙心两人罪不至此，又知他们本性纯良，便更不忍心对他们施此重罚，毁了两人的大好青春。

孙广泉虽有心辩定“德行歪劣”之罪，免去两人二罪之一，但又恐有存私偏袒之嫌，遂一时踌躇未定。

忽然，孙广泉思得一法，便道：“师兄说得对，行忠、蕙心两人罪不可赦，定要重罚，然清理门户，告慰祖先实属大事，非德高望重者不可主持，师兄去请七师叔前来如何？”

孙广泉知孙义为见识非凡，又宅心仁厚，定与自己所想略同，他是本派德辈最崇者，他若说话，旁人必遵。

孙广宣听了孙广泉的话，便道：“师弟所言甚是，我这就去。”言罢离厅。

孙蕙心听了孙广泉之话，想着自己将受逐驱之罚，遂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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