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栏里关的那头大公牛，长得高壮，身有力气，吃得也多，故孙行忠每日早上，都要给它杀两大担草，萧宁远割得虽慢，然好歹也能给他省些工夫，待会一起将两担草担过去，又能让自己少跑个来回，故他虽见萧宁远割得甚慢，却也这毫不生气，自己将一担草割了绑好，便又继续割，想着尽快帮萧宁远的那挡割满，便好回家吃饭，他一个大后生，早早起来，练了这么久的武，又走一段长路来忙活一阵，早就饿了。

有了孙行忠帮镰，萧宁远的那担便也杀好了，孙行忠便又割来几条麻藤，教萧宁远绑草。不料，几个简单的动作，萧宁远却总也学不会，孙行忠教了教，教得他直想骂娘，但想到前几日自己就着性子对着萧宋朝说了些冲话，把事情搞得很不好办，便又忍住了，又想起自己幼时初来衡山，大师兄教自己初做某事时，自己也往往要许久才学得会，大师兄却毫不见烦，总是耐心教解，自己才将那些该做的事，一件一件地学会了。

“大师兄能对我如此，我便不能对眼前这个新来的师弟如此么？”孙行忠如此想着，心中烦忿，便渐渐低消。

萧宁远费了好大的力气，还是将捆草绑得松松垮垮，孙行忠见耗时已久，便道：“今日学不会也没事，先看个大概罢，我还要带你两天呢。”说着自己动手将萧宁远那个滥绑解了，又好好绑上。

萧宁远想起前几日之事，还道孙行忠是个坏脾气，现下见自己如此难教，又要对自己发火，不料他却始终和颜悦色，未现半分恼烦，萧宁远遂不禁惊喜。

孙行忠又教萧宁远用扁担插草上肩，萧宁远先插一头，这倒不难，难得是他插好后，要学孙行忠样子，把插就的那头举起，再用扁担的另一尖端去插余下那捆草时，却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★行忠便帮他插了，道：“做得多了，手上自然会有力气，你这是初做，举不起来，也不能怪你。”

孙行忠又道：“却又不知你肩头的力气够不够，试试看。”

萧宁远便依言矮身，将右肩放在扁担底下，用力时，肩上虽已疼得受不了，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身。

萧宁远正惭愧间，孙行忠忽道：“算了，以后杀草时，将涤绑小点，多走几个来回，慢慢练罢，今日这担，便先放在这里，我把我的这担，放进了牛栏，再回来挑，走罢。”说完，便挑起那担百来斤（斤：明代的一斤，约合596.8克，本书的“斤”，都是按这个标准）的青草，顺着小道，轻轻巧巧地往牛栏那边走去，萧宁远空手在后跟着，不禁暗叹行忠力气。

到得牛栏，孙行忠取下几块栏板，将两捆青草放进牛栏，那头大公牛便赶紧舌来卷，孙行忠又伸镰将绑草的麻藤勾断，好让草松散些，公牛吃着更便。

孙行忠一边关栏，一边道：“师弟，那柱后边，”说着牛栏右边的角柱努努嘴，“有诞桶，你去下面溪里挑诞来罢，一诞只有三四十来斤，你该挑得动。”

萧宁远应着，走到那角柱边探头一看，果见栏板后排着两只木桶，倚着一根扁担，便拿了欲走。

孙行忠却又叫住他，要过木桶扁担，给他做了挑担的样子，萧宁远专心记着。

当下，萧宁远照孙行忠所教，将空桶挑在扁迪，扁荡斜在右肩，双手一前一后地抓着挂桶木钩，向坡下小溪走去★行忠却返身自去登得在路上的牛草。

萧宁远来到溪边，倾桶装了水，再起肩时，便觉肩头沉了不少，迈步上坡也更难些⌒得几步路后，萧宁远更觉肩头疼痛难当，遂赶忙换肩，不多时，先前使力的肩疼痛犹自未止，新换的肩又如针扎般的痛了起来，萧宁远无法，便只得寻处平地，将涤落了，索性将扁担放下，一手提一水桶，往坡上走。

这样一来，萧宁远双手虽受重力，却觉比起肩头剧痛，还是要轻松些，心中便只是不解：“情形如此，这何还有人会挑涤？”

萧宁远紧赶慢赶，气喘吁吁地提桶回到牛栏时，见孙行忠早已到了，正在放草。

孙行忠见萧宁远将桶提着回来，便已明事由，遂开口道：“师弟是初担涤，肩头痛罢′然如此，可也得慢慢多担，蛋惯了，也就不痛了，如以后打谷时，还用手提，这么远的路，可比肩挑费力不少。”

萧宁远这才明了，这何旁人即便忍着痛，也要习惯肩挑，原来，路短时看不出甚么，路长后，还是肩挑省力。

萧宁远应了孙行忠的话，又回身去取扁担★行忠放草罢，又提桶将清水倒在栏内木槽里，那喷已渴了，便放着青草不吃，凑嘴先去喝水，只吸几口，那水便下去一半。

未几，萧宁远取回扁担，孙行忠也已倒好了水，关上了牛栏，两人便将茅镰扁担，都留在栏边，空手往回走去。

路上，孙行忠又交待道：“这头牯牛，每日都要吃三担草，喝两诞，我向来是清早给它杀两担草，挑一诞，暮时给他杀一担草，挑一诞的，你初学理牛，一下子接不过这么重的涤，三日后，你便只管每日清早给它杀担草，挑诞便是，余下的草水，我抽空去办＄此过得数月，待你手脚练得顺快，力气也大了，再将涤全接过去罢》前这三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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