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空谷竹屋(1/3)

作品:《树神启示录I九丘

当两人慢吞吞地走到坡顶时,太阳已将小半的身子躲进了东方的地平线。

瘦弱的大男孩显得十分疲惫。女孩对他说自己要工作了,让他在旁边休息一下。李想问需不需要帮忙?女孩笑笑说等以后吧。这个小男生开端有点人味儿了,她走向一块平地。

李想慢慢坐了下来。他很好奇,这里只有草,难道女孩要用草叶编制两个睡袋?

女孩在平地中心站定,忽然回过火来,有些顽皮地问想不想看她变个戏法,李想点头。

女孩跪坐下来,用两只手轻轻触碰着草叶。李想这时才注意到女孩的左手臂戴着的精巧手镯,手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,而被触及的草叶则发出黄绿色的光。他不断定这是一种仪式还是一种术法,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。女孩神情肃穆,口中似在喃喃细语,渐渐地,女孩的眉心浮现一颗红色的三叶草印记,本就秀美的脸庞,便显得愈发娇艳了。点亮的三叶草印记微微闪动,被抚触的草叶也光芒微闪,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涌现了,女孩身周的一株株草儿并拢了草叶,开端向土中沉往,不到半分钟,草便缩进土里不见了踪影,留出了约有三十平左右的空地。女孩又从挎包里取出一颗青色的种子,种子上有四道银色的条纹,大小和龙眼类似,女孩将它放在眉心,随着三叶草印记再次闪动,种子发出白蒙蒙的光芒。五分钟后,女孩将种子放进身前的一个小土坑中,那闪着白芒的种子却是沾土即裂,冒出一粒绿色小芽,小芽的下面钻出了稠密的根须,争先恐后地扎进进土壤。女孩站起转身快步离开了空地,在不远处的草地站定了。

等了一分钟,贴伏在在地上的小芽忽然开端疯长,很快就长成了两指粗细的长方体,长方体的顶面从中间开端向上拱起,当长方体有手臂粗细的时候,已能隐隐感到到那隆起的部分是一道屋脊。李想口微张,两眼发神,精力处于半痴呆半癫狂状态。此时他若还猜不出女孩做了什么,那便真辜负了自夸的高尽智力。号称阅尽经典穿越文的李想,万万没想到,屋子可以从地里长出来,而且迎风涨,简略地就像吹个气球。几分钟的工夫,那小屋子就已长到半米长,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上面刻画,几道细细的线一勾,多了两道门,两扇窗;屋子长到茶几那般大时,门窗俨然成型,外墙上此时勾画出了一根根竹子,从屋脊处有茅草开端生长,茅草一旦繁殖,便肆意漫延;屋子长到餐桌般大小时,一个袖珍草顶竹屋已然成型。

这边竹屋仍在落日余光中蛮横生长,那边的女孩却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幅长纱,披在身上,马尾已经解开,秀发垂落,与纱一起,在风中飘舞。一个简略跳脱的女孩化作古风俨俨的仙子。纱起人舞,朱唇轻启,嗓音空灵清澈,歌儿一起,便似高悬云端,又似随风儿游走。

斜阳落寞烟色舞,

吹红一卷残云谁把青丝梳。

落寞只为离人聚,

恼了发丝,皱了心湖。

种一间小屋躲满旧时书,

书已黄,无人读。

灯影烛光燃尽离愁绪。

女孩的舞姿脱胎于古典舞,然而节奏极为奇特,时而快,时而慢,快时如陀螺,慢时如蜗行。这可不是剪辑过的视频,还可以放慢动作。在这么大的重力下,李想自认是步履蹒跚,女孩的舞步无论是快或是慢,都需要肌肉有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极好的把持力,这套动作即便是在地球上,也未必能有几人完成。女孩却是信手拈来,驾轻就熟。女孩今天已给了李想太多的震动。李想时而看向生长中的竹屋,时而看向独舞的女孩,一时恨自己少生了一双眼睛。

余晖散尽,红月和白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刷存在感,橙光和白光融合成热白光洒向大地,和地球相比,这里的月夜不清冷。光照也很强,百米开外的景物,细节仍清楚可辨。

月笼轻纱清波曲,

揉皱一池湖水谁载美人渡。

轻纱只因无人抚,

醉了鬓角,迷了双眸。

拢一抹芳华低眉轻声诉,

岁将至,人何处。

追风逐月撩拨五里雾。

歌舞仍在持续,竹屋已几乎占满了空地,竹屋两侧和后边的草叶纷纷卷成了圆筒,圆筒上涌现了一个个小小的竹节,一根根渺小的竹枝从竹节探出。房前屋后,涌现了这一丛,那一簇袖珍竹林。接着,竹子节节拔高,开端复制竹屋的蛮横生长。

无心解罗衫,推门往时路,

空谷猎猎却是谁在弄青竹。

风行千里外,可知人在途,

行行踽踽可曾见了云中树。

短笛轻轻叹,乘风看日出,

手持柴篱愿把晨光关满屋。

复回兮,复回往,

待得君还共听花解语。

歌停舞歇,竹影婆娑,竹涛声阵阵;云遮云掩,月光昭昭,空谷风习习。蓝本单调的草地上,有了这竹林,竹屋,便多了赌气,有了活力。女孩已经收起了轻纱,再次恢复成一个邻家少女,笑盈盈地来到李想跟前,“好看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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